中秋,好像自从有了法定假日之后,我才把这天当做节日来过的。而在此前的诸多节日中,我恰恰又最缱绻于中秋。这情愫既像是缠在月饼桂花上,又像是绕在唐诗宋词里,全然一幅凉月浮暗香、广袖舒幽绪的情景。
想不起是哪年农历七月十五,那晚圆月很亮,照得烛光香火清幽袅袅。就在这天晚上,我才发觉自己其情如结,原来是系在月亮上了。
一年四季常见月上中天,惟独中秋之月又圆又亮、不冷不热、亦香亦甜。就因了这些,我便一口应了柳乡诗友的邀约,中秋田园赏月,欢歌醉吟。
其实就赏月而言,我真还无所谓中秋或者晚秋,甚至哪月哪日。向来但凡月儿当空我往往都会呆望良久,总觉得月弯就有点勾魂,月圆便有些娱愁。
想象柳乡那田园湖畔的月色桂香,一旦让蛙哦虫吟起来,还不知将会泛起多少秋思和乡愁。
早年看过一本连环画《拜月记》,讲了一对患难恋人的奇缘故事:一个官家小姐跟一个穷秀才在战乱中相识相护,直至相爱。战乱平息后,小姐父亲得知此事,便强使高官权势棒打鸳鸯。自此,小姐独锁深闺日夜思念,每当月夜便对月焚香祈拜。不久,落泊秀才金榜题名,小姐终于如愿以偿,与秀才洞房花烛。
当时读后就想,自己心若有愿,是不是也拜拜月呢?
虽说传统习规“男拜玉兔女拜月”,可我总觉得兔月浑然一体,意味无别。所以后来一有欲念就拜起月来,不管是圆月还是弦月,在天就拜,拜了这愿又拜那愿的,过后应没应也不清楚,或者说根本就没见一愿应来过。我曾多次疑虑自己的拜法是否得当,要么就是一拜多愿了,甚或所拜之愿根本就是明洁的月儿断然不会应允的。再后来,干脆就不再见月就拜了,除非中秋朗月。据说此夜月明不单人尽望,所有在天之灵也都会纷纷俯觅人间,这个良宵,家中故人离月宫最近。
本地多个中秋不见月来了。
今年中秋可生明月?看这天,云沉沉迟迟不开,时不时地还细雨霏霏,越霏越冷,越霏越让人忧心忡忡。忧心之中再望中秋,我于是沐雨也拜:中秋生月,生月!我欲乘清风咏明月,像朵彩云一样,咏向天宫。
(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