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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吴老师的“仇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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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是每年新学期的开始,恰逢一年一度的“教师节”,看到小区的孩子们背着新书包高高兴兴去上学,我不由得想起了小学时的上海下放知青吴老师……

那是40多年前,我还是南方乡村里的小学生。一天放学回家后,听大人们说,从上海下放来了几个知青分到生产队,三男一女。我爱凑热闹,且听说他们是从大上海来的,就立即跑了去。前来观看的村民可多了,我们几个小孩子壮着胆子趴在窗户上瞅。只见他们皮肤白嫩,男的留着小胡子,女的扎着短辫子,见到我们就从包里掏出糖果来。尤其是那位女知青,戴着眼镜显得非常文静,讲出来的“吴侬软语”可好听了。从那天起,我就和这些来自大城市的知青叔叔阿姨认识了,他们会吹笛子,会拉二胡,会讲一些我从来没听过的故事。一次在家吃饭时,我问父母亲,那些大上海的知青来干什么?母亲说:“跟我们一样下地干活,只是不会做,我们得教他们怎么插秧割油菜呢!”从母亲口中得知,那位漂亮的女知青姓吴,还是妈妈的徒弟。

那一年,我在村上的小学读五年级。一天上数学课,校长推门进来大声说道:“同学们,给你们介绍一位新老师。”我抬头一看,竟是女知青吴阿姨。校长说:“吴老师会讲英语,数学也好,大家鼓起掌来……”那时,我是个捣蛋鬼,上课时总爱东张西望,不认真听讲。有一次,我正和邻桌同学交头接耳偷偷说话,吴老师悄悄来到我身边,突然用手拧起我的耳朵,说我自己不听课还影响别人。正巧那几天我耳朵里长痘痘,顿时疼得叫了起来。放学回家跟妈妈说起此事,妈妈却说吴老师做得对,气得我噘起了嘴。当天晚上,吴老师在家洗澡时,我用小石头砸了她的玻璃窗户,还抓了一把沙子扔进去。还有一次,吴老师上课叫我回答问题,我答不上来,她就罚我站着,腿都站麻了。第二天晚上,我偷偷将她的一块小菜园的菜全给铲了。

有了这两次“仇”,我对吴老师讨厌极了。想不到有一天晚上,她来我家做家访,语重心长地说,“你的数学和英语底子差,如果现在不好好听讲,以后没有前途,所以才对你严厉。”说着,她主动和父母谈起前两次对我处罚不妥。我心里愧疚,也承认了那两次的“报复”。从那天起,吴老师每天晚上单独给我补数学和英语,说实话,我后来能考上大学,多亏了那时候的补习。

我去城里读初中后不久,吴老师返城了。妈妈眼里噙着泪,拿来一个吴老师留下的地址,说以后会经常来信的。果不其然,直到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吴老师一直和我保持着联系。

几年前,我女儿考上了上海一所大学,吴老师听说后非常高兴。我送女儿到学校报到下了火车后,她和家人还开着车来接我们,当起了我们的“向导”,一直送到离市区很远的松江校区。与知青吴老师相识一晃四十多年了,却好像就发生在昨天,那浓浓的师生情永远陪伴着我,弥足珍贵……(汪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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