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万物复苏,人们喜欢踏青远足、饱览美景。对于一个吃货而言,一定要品尝那些属于春天的美味。中国人的饮食文化,向来最讲究时令,虽然现在有了温室大棚、养殖技术,什么美味都可以随时吃到,但毕竟没有那份汲取天地灵气的鲜嫩!两场春雨,连日春阳,田间地头、山野森林,就会冒出那些嫩叶,这是属于都江堰人的舌尖美味。
先说折耳根吧,又叫鱼腥草,都江堰本地人的叫法似乎有些不雅。野生的折耳根特别有味道,春天的山坡上、溪水边、田埂上,会轻易地见到这些嫩嫩的叶子。它的吃法很多,可以炒肉,可以熬汤,但在这个时节,最好的做法是凉拌。洗净后切成段,与春天的嫩胡豆一起,加几片香椿叶,淋上熟油辣椒,佐上蒜蓉、醋、白糖、酱油,就这么轻轻一拌,不仅是佐餐的“神器”,更是春天鲜味的“代表作”。新鲜的折耳根吃起来有股脆劲,是都江堰人餐桌上常见的美味。
再说说香椿,都江堰人习惯叫“椿芽”。汪曾祺写香椿,“一箸入口,三春不忘”。在都江堰山林田间,轻易能看到香椿树,那冒出的红色嫩叶带着一股浓郁的香气。前段时间有个新闻,说某个大城市的香椿卖到了多少钱一斤,可对都江堰人而言,却能轻易在春天里吃上那么一口。菜市场里,总有一小把一小把择好的椿芽,让人眼睛发亮。最经典的做法是“椿芽儿煎蛋”,梗肥叶嫩的椿芽切碎后与蛋搅拌均匀,摊成蛋饼,特别香。也有做成炒蛋的,但缺少了那种整体感,也没有煎蛋的焦香,窃以为稍逊一筹。还可以把椿芽剁碎后拌豆腐,清爽又芳香,味道比小葱拌豆腐更为惊艳。
家里有老人的,会有口福吃到一种“冲冲菜”,之所以这样说,大抵是因为这道菜老人才会做。我一直以为“冲冲菜”是种蔬菜,问过母亲后,才知道其实不然。“冲冲菜”是选油菜薹或青菜巅巅,洗净晾蔫切碎后,把锅烧烫,不放油,直接把切好的菜苔下锅,快速翻炒几铲子,然后起锅密封。当然,母亲说起来简单,具体做起来也有诀窍。一定要置于密封盒内,不能“走气”,放半天后切碎、凉拌,其味就在于一个“冲”字。刚蒸好的白米饭热气腾腾,拈一箸“冲冲菜”放在上面,那股类似芥末强烈刺激性的辣味越发浓烈,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只有泪水在眼睛里打转。过去有个说法,厉害的人做出来的“冲冲菜”味道越浓烈,当然只是调侃罢了。
春分到了,都江堰人喜欢做“春分馍馍”,这其中少不了棉花草。棉花草又叫“清明草”,因为在清明前后最为鲜嫩。将路边摘的棉花草洗净沥水、切碎,焯水后滤干,把糯米粉、饭米粉、棉花草碎、少量猪油混合一起,加水揉至软硬适宜。馅料用六成熟的腊肉、藠头、小葱、生姜,以及切成丁的豆腐干,翻炒而成。包好的粉团上锅大火蒸15至20分钟,即是一个个香气四溢、色泽青翠的“春分馍馍”。吃起来软软糯糯,有春天的清香味道。这是属于家乡的味道,这是属于童年的味道,这是属于季节的味道。
就让我们在这个三月,用巧手去烹饪春天的美食,用舌尖去品味春天的味道,做一个幸福的都江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