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大熊猫栖息地和人均拥有大熊猫数量最多的城市,都江堰市全域几乎都能瞧见熊猫的塑像、图形、logo、文创产品等等,有关熊猫的知识和文化也应随之提上学习、普及的日程。今天,让我们来看看传统典籍《诗经》里是否记载了熊猫。
孔子说:常读《诗经》,益处多多,其中之一就是可以“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诗经》三百余篇,提及有名的动物一百余种:不但不乏走陆飞空的鸟兽,形形色色;并且常见潜水跳梁的虫鱼,纷纷扬扬。然而,里面到底有没有我们珍爱的大熊猫呢?
光绪进士、旧版《辞源》的编者傅运森尝对鲁迅的胞弟、生物学家周建人讲过,古时候所谓“貔貅”,大概指的就是熊猫,但并没有十分断定。被国内外同行称作“大熊猫之父”的张和民教授则直接提出貔貅即为熊猫的古名,依据乃清代著名诗人王士祯《陇蜀馀闻》中的记载:“貔貅产峨嵋,自木皮殿以上林木间有之。形类犬,黄质白章,庞赘迟钝,见人不惊,群犬常侮之,其声似念陀佛,非猛兽也。”修订本《辞源》“貔貅”条也引了这段古文,接着补充道:“或谓即熊猫。”其实,王氏后面还有这样一句:“予按《毛诗陆疏》云:‘貔似虎,或曰似熊,一名执夷,一名白狐,辽东人谓之白罴。’与此差异。”不知何故,各家却熟视无睹。《毛诗陆疏》乃三国吴人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之简称,王氏认为峨眉山上的貔貅跟《大雅·韩奕》“献其貔皮,赤豹黄罴”之貔不是同一种动物,因前者常被犬欺,“非猛兽也”,而后者似虎似熊,实属猛兽。古今大多数注家都取白狐一说,当可信从。貔皮色白,遂能跟赤豹、黄罴在视觉上产生鲜明的对照与搭配。
1975年,刘邦妃子薄姬之墓“南陵”(位于西安狄寨塬)的从葬坑中出土了一具完整的、没有石化的熊猫头骨,人称“狄寨熊猫”。其骨质表面白色,骨缝愈合,牙齿有损耗,看得出是个成年熊猫。经测量,该颅骨全长312毫米,高159毫米,宽210毫米,颅骨基底长254毫米,两眶间距50毫米。这些数据与20万年前的化石熊猫颅骨相比约小1/8,而接近于现生熊猫。笔者觉得,司马相如《上林赋》所谓“猛氏”指称的就是它。
流沙河先生曾同笔者讲过,《召南·驺虞》“吁嗟乎驺虞”说的即是熊猫;他在《老成都——芙蓉秋梦》一书里也称,前蜀王建登极后出现的祥瑞“驺虞”也是熊猫。我不敢苟同。与《诗经》时代相近的《山海经》曰:“林氏国有珍兽,大若虎,五采毕具,尾长于身,名曰驺虞。”驺虞五彩毕具,绝非黑白相间的熊猫(棕白相间的也有,但极为罕见)!刘伯温《郁离子》曰:“西方有兽,斑文而象虎,名曰驺虞,其性好仁,故出则天下偃兵。”这些描述解释了它的祥瑞功能,显然亦非大熊猫的特征。《诗经》的权威注本《毛传》云:“驺虞,义兽也。白虎,黑文,不食生物,有至信之德则应之”,《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亦云:“驺虞,即白虎也。黑文,尾长于躯。不食生物,不履生草。君王有德则见,应德而至也”;关键词也均为虎,猛兽也。今有人说1985年2月9日在四川通江县龙凤乡发现的似鹿非马、似牛非羊的四眼怪兽即驺虞,又有人说其实是白化的王猎豹,简直一个比一个奇葩,天也不晓得谁是谁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