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风的遗址,四周吹拂神的耳语,
犹如失声的歌唱,将自己遗忘与想象。”
时间是一种海拔,四千年的芒城遗址
自古蜀国的内心坍塌。向下或者向内
成为一种高度,陷入岁月的深度之中
八百里青城山,远望于一种旁观或佐证
在时光的斜坡上,万物一次次掩埋于
自己的引力与重力
风雨雷电,隐身于善的暴力
一次次将自己撕开
裂心的痛,是抵达自己唯一的路
将自己解剖开,荒芜怀抱一种存在
仿佛独自站在时光暗处的漠视
凭吊一个人的流失,与一个部落的消失
空旷的我,是这遗址其中的碎片
成为古蜀先民死守的一种证据
为山河证明,为时光证伪
从北自营盘山而来,向南往宝墩而去
青城山芒城遗址之下
古蜀国的意志已经碳化
部落与光阴的面孔,熄灭于城墙
先祖的肉体空握着一根耻骨
一些石块,退守于城墙的一隅
伫立于自己的硬度与光芒之上
光芒的石块,是沉陷大地的王
先祖与部落,把自己砍伐成石器
在苦难之中,尖锐是唯一的活
几千年后这种尖锐生长成铁
连同今夜的星辰月光,降临我身上
苍茫大地上,粮食反复死去
而这地下不灭的刀耕火种
如同灰烬、信仰与种子
睁着洞穴之眼的腐烂者
向着自己与未来
“生命将不断把草叶砸进土里。”
稻草与麦秆,终将站在不知饥馑的
成都平原的屋顶之上
此刻,我是一个人的烟火,与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