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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拯救你?故乡

——读浅夏诗歌
《一个失去故乡的人》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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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夏的诗,常以其“地标性”的诗眼,在一众诗歌中让你一眼就认出她的诗,辨识度颇高。大卫·埃尔金斯说:“当我们被一首曲子打动,被一首诗感动,被一幅画吸引,或被一场礼仪、一种象征符号感动,我们也就与灵魂不期而遇了。”在内心深处萦绕的乡愁,因浅夏诗歌的撩拨而唤醒而感动。在写这篇读后感前,我特地将散文家王开岭的散文《每个故乡都在消逝》翻出来重读一遍。王开岭的唯美散文,浅夏的灵魂诗歌,在心灵家园和精神美学的价值坐标系上殊途同归,大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果《每个故乡都在消逝》,那么我们都是《一个失去故乡的人》。在“青草,稻禾,晨光,炊烟”不断被钢筋混凝土一寸一寸蚕食甚至鲸吞的时代,人与自然浑为一色,休戚与共,显然是个一厢情愿的伪命题。我们只有“一遍一遍地写着我的乳名/一笔一划地写/每写一笔都像是带着泥土/每一笔都有露珠滴落/洇开的绿,蓬勃而生”。故乡,记忆中的一幅水墨丹青画,浅夏用她清新空灵的诗歌文本,为读者真切地再现出来。诗歌不长,却承载了我们每个失去故乡的人的深切感受和缱绻情愫。看似波澜不惊的文字表面,实则暗含陡峭。在我们因缺乏草木水泽滋润而越来越板结、越来越贫乏的心灵,浅夏的诗歌——那些充满“泥土”和“露珠”气息的文字,本身就充当了蚯蚓的角色,在这跌宕起伏的后疫情时代,疏通着世界与人心的冷漠和麻木。故乡行将“消亡”的前景,诗人感到非常伤感。社会变迁导致的自然生态变迁,让古老的乡村文明——我们身体与精神的原乡渐行渐远。从乡村到城市,每一个人的故乡都在沦陷……那些儿时记忆中的草长莺飞,夏夜流萤,蜻蜓点水,遍地蛙声,门前清清的小河,山间潺潺的溪流,似乎一夜之间就从人间蒸发,不见其踪影。每个奔波在外的游子,袅袅乡愁再难寻觅一个轻轻落脚的地方。

王开岭曾在他的散文《古典之殇》中写道,“当我们大声朗读古典诗词时,殊不知,那些美丽的乡土和自然风物,那些曾把人类引入美好意境的物境,早已荡然无存,现实空间里,我们找不到古人的精神现场,找不到对应物,连遗址都没有……古诗词,成了大自然的悼词和殇碑。”正如诗人所写——“我拿什么来喂养蛙鸣,流萤/拿什么来唤回一篮淡淡的月光……”,诗歌写到这里戛然而止,没再作延伸的叙述,诗人显然熟谙“此时无声胜有声”,更懂得诗歌的留白技巧,将读者带进无限的遐思中,让读者自我解读诗中所蕴含的深刻寓意。

保罗·策兰说:“诗歌从不强行给予,而是去揭示。”诗言志,诗歌同样是诗人内心世界的外部投射。浅夏的诗歌,来自于她真实的生活感受,同时也代表了她的心灵半径。在诗人眼里,万物皆有灵性。浅夏将她内心悲天悯人的情怀通过诗歌传递出来,让读者也感到万物于人类的恩典与慈悲。“青草,稻禾,晨光,炊烟”,这些曾牧养我们身心的美丽具象,即将面临失去时,在我们每个人的心灵空间掀起一股怀旧的波澜,最后成了余音绕梁的哀歌。

诗人是时代的觉醒者,她将女性特有的细腻敏锐的触须,伸向生活的每个角落。在“世人皆醉独我醒”中,诗人痛心疾首,敢于正视现代工业留给大地不堪的伤疤,也似乎聆听到大地及万物的痛苦呻吟。惟其如此,字里行间充满了悲怆的诘问,试图唤醒人类自身的自省意识。“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艾青)。”一个常常仰望星空、与草木为伍、和万物对话的人,她的内心注定是柔软的。记得浅夏曾给我讲过她居住的楼房,一面墙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向阳的植物长势喜人,每年看着它们发芽、变绿、叶落,心中欢喜。但植物的根长驱直入,严重破坏了墙体,导致一遇到下雨天墙面就有雨水渗透进来,威胁着住房的安全。浅夏只好忍痛割爱,将“爬山虎”连根拔起。看到空地上堆着的那堆曾给自己带来快乐和欢喜的植物,浅夏的心里难受极了。它们也是有生命的,它们应该也会感到痛吧。这个内心如此柔软的弱女子,在大是大非面前却是勇敢的。虽是女性,浅夏的笔触并没着眼于女诗人惯有的伤春悲秋、儿女情长,而是聚焦大地万物和大地上的一切生命苦难以及社会现实。“指认历史是作家的使命和荣誉,指认现实是诗人的良知和本能(简明)。”诗人竭尽所能匡扶正义,替弱者发声,为求真相而敢于说真话且无怨无悔。在流行“装睡”的年代,诗人无疑是一股清流。浅夏用她内心深处的良善和与生俱来的正直,维护了一个诗人所应有的气节和风骨。

人,总是容易喜欢上和自己相像的人,那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爱上自己”。我在浅夏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我俩如数学中的“合并同类项”,自然而然地合到一起。有些朋友就是上天赐予的幸运,一份恰如其好的友情,需要两个灵魂的共识共修。你以为她剪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爱穿休闲装,就以为她是粗枝大叶的人吗?不是的,她用她的细心和温柔颠覆着你的认知。她很温柔,她的温柔是被长期善待后带来的随和,而不是一次次失望过后换来的通透。为众人抱薪者,都值得被善待。

英国诗人威廉·柯珀曾写过这样的诗句:“上帝创造了乡村,人类建造了城市。”

拿什么来拯救你?故乡!

《一个失去故乡的人》

浅夏

一遍一遍地写着我的乳名

一笔一画地写

每写一笔都像是带着泥土

每一笔都有露珠滴落,洇开的绿

蓬勃而生

青草、稻禾、晨光、炊烟

对着薄薄的纸

我不敢大声喊出我的乳名

乳名,是属于故乡的

一个失去故乡的人

拿什么喂养蛙鸣,流萤?

拿什么

唤回一篮淡淡的月光?

(兰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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