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答答的雨声,前几天还喊着“热得遭不住”,此时却有丝丝清凉袭入屋内,将凉席换成毯子,将冷饮换成热茶,心情仿佛也宁静了许多。
不自觉间,秋天是真正来了。“世间唯一不变,是一切在变。”譬如四季轮换,譬如人的喜好。小时候喜欢夏天,可以游泳,可以吃雪糕,可以吃冰镇西瓜;也喜欢冬天,因为可以看漫天大雪纷飞,可以拥有打雪仗时的惊喜和尖叫。而人到中年,更喜欢沉甸甸的秋天,喜欢“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诗意;喜欢金灿灿的苹果,甜蜜蜜的猕猴桃,那样一种丰收的喜悦;喜欢凉爽的天气,喜欢重逢的喜悦,喜欢“秋天当很好,你若尚在场”的绵长思念;还想去看一看绚烂的大地,彩色的城市;甚至去想淋一场别样的雨……
都江堰是一座多雨的城市,连绵的秋雨也让这座城市更加多情。多年前,曾在秋雨中游过一次都江堰,雨点淅淅沥沥打落,江面竟泛起了一团团水雾,远处的青山遮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朦胧之美。想到“山色空蒙雨亦奇”这句诗,和眼前的景物无比贴切。
也曾在青城山遇雨,绵延不尽的苍山绿水间,细雨会让你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走进一幅天然水墨画,而自己变成了画中的人物。“为爱丈人山,丹梯近幽意。”猜想杜甫登临青城山时,是否也是在雨中?秋天的雨洗去植物上的灰尘,让色彩更为艳丽,让树木、花朵畅快地呼吸,同时,也让人们的眼光更加柔软。
因为有了雨的洗涤,秋天就有种明澈的美,说某人的眸子像秋,那当然是种赞美。细细的雨丝,绵绵的情思。你在听雨声,也有人在听你心里的雨声。
秋雨中,在都江堰的民宿,可以和伙伴们坐在露天阳台上聊天、品酒。可以像东坡居士一样,看白云左绕,清江右洄。人生有朋友,有美景,夫复何求?
秋雨中,杨柳河畔的弱柳在细雨微风中更惹人怜爱,那些古意十足的建筑,在雨水的冲刷下更加清晰,轮廓分明。你可以坐在河畔的咖啡馆中,隔着透明的玻璃窗赏雨,看着雨滴如大珠小珠般落在河中,如花一样朵朵盛开涟漪。
秋雨中,可以和爱人牵手,在一条叫“幸福”的路上走一走。在千年的灌县古城里,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人间烟火,就是简单相守,就是相视一笑。
一直觉得,秋天是一个肃穆的季节,是一个让人学会思考的季节。同时,秋天也是适合等待的季节,是等待一个明丽的春天,还是等待一个橙色的未来,抑或是等待一个人,一场久违的相逢。
我想拾起秋天的第一片黄叶,赠你,虽然你无法从一片树叶中了解我的过往。而你所经历的,我何尝又能知晓?人们说,怀念某地,从某种意义上讲,也许是怀念某段曾在那里经历的岁月,其中的感受,旁人不会明白。秋天有秋天的故事,但每个人的故事不同,也无法细述给旁人听。
“是你给了我一把伞,撑住倾盆撒落的孤单。”对很多人而言,如期而至的不止是秋天,还有秋天的第一杯奶茶。这不仅是商家的噱头,其中还有心爱的人在牵挂。当然,我们希望,如期而至的不止是秋天,还有喜乐和平安。(宋正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