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立秋的日子刚到,就有阵阵凉意袭来。不过,凉意袭来的同时,还不时夹杂着秋果馨香的味道,阵阵浸入鼻腔,回味悠长。
这会儿,向峨山里更是秋意渐浓,如一个婷婷玉立的少女,显得格外典雅、端庄。蓝眼碧空如洗,脸庞清香爽朗,青山林木如裙摆一样,于婀娜多姿的青山身材上,一片片,一行一行,一垄一垄,一根一根,弥漫、起伏、荡漾,淙淙流淌的山涧清泉一路欢歌向前,犹如少女萌动的情怀背影,飘逸潇洒于群山沟壑间。
秋来了,秋果熟了,猕猴桃、核桃、苹果……这些山里人房前屋后,责任田地里,飘香四溢,还有那些各种野果也赶来凑热闹,一个劲儿把成熟的气息传向山野云蒸雾绕空气里。山葡萄、野番石榴、山捻子、龙葵、扁担杆、覆盆子……还有很多叫不上名的野果子,直让人垂涎欲滴,雀鸟们叽叽喳喳飞来飞去,能上树的,不能上树的其它小动物们,则在树上树下,走来窜去,尽情享用向峨之果的丰盛。
向峨的秋果,不管野生的,还是家种的,似乎在这个季节,都在诉说,这里天然生态美,天人和谐亲。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的陶渊明笔下诗句,在这秋美秋丰的向峨随处可见。
向峨原属都江堰市一个乡,后四川省乡镇机构改革,合并到蒲阳街道。因此,叫惯了向峨乡的人们,如今习惯把它叫向峨山里,地处都江堰东北部,幅员面积58.8平方公里,森林覆盖率达72%以上。
也许是上天的眷恋,千万年来,这里似乎总是郁郁葱葱,木林森森,安静祥和。哪怕是秋之凋零的到来,也未曾见古人笔下“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雁南归”“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的悲凉景象。而呈现于你面前的,总是“断虹霁雨,净秋空,山染修眉新绿”“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秋美画卷。
“山光水色桃源景,地老天荒世外人”。这副题在莲花湖拦水坝上的对联是对莲花湖精妙的点评,更是浓缩了向峨秋韵。
秋日的莲花湖,四周青峰环绕,数十里山川秀色尽收眼底,湖面碧波荡漾,水色幽幽,巧如一壁翠玉嵌在山中。坐船湖中游览,艄公竹篙轻点,彩船离岸荡开,向湖心驶去。沿着狭长的湖面,船移景换,青峰竞秀。山上栽种着密密的翠竹,湖风掠过,翻起了竹浪,沙沙地响。远处的湖面上,白鹭飞舞成群,一群群野鸭子嬉戏作闹,湖水在这秋的季节格外墨绿清澈。微微秋风飘过,吹皱一湖秋水,惊起湖里鱼儿在船头船尾,跳跃起舞。
秋之向峨,还别有一番丰收之景,有力佐证了新时代的乡村振兴。田间地头,沉甸甸的稻穗被一阵秋风吹来,金灿灿一片片翻滚,田垅上的时令蔬菜冬瓜、茄子、绿豆、黄花等一道,随风摇摆,和着幸福向峨人,小楼院门口挂着的串串红红辣椒、金灿玉米包,构成一幅幅向峨山里美仑美奂的秋日图。
向峨秋收图美,秋果馨香,可又有谁知,换来这一切的美好,向峨山里人也走了不少弯路。
先前的向峨山里人为摆脱贫困,向山不断索取,挖煤、烧石灰、砍伐林木,一边烧砖,一边卖往山外,电捕湖河大小鱼虾。
那时,也有极少数这样的老板通过“毁林挖矿,围泽而鱼”发了财。但他们留给向峨的是千疮百孔的坑,污黑发臭的河水、湖水。众多乡亲们,在这环境越来越差的土地上,不但没有致富,反而日子越过越紧。
秋的日子,更是欧阳修笔下《秋声赋》:“奈何以非金石之质,欲与草木而争荣?念谁为之戕贼,亦何恨乎秋声!”
穷则思变,向峨青年男女为了改变身处窘状,纷纷通过考学、打工、婚姻而逃离故土。
说到这儿,棋盘社区总支书记李天平深有感触,因为一个“穷”字,姑娘从小就有长大嫁到山外去的想法,爱唱山歌的姑娘小伙,也曾苦恼地自嘲过。
喊一声我的哥哥喂,泪珠儿滚滚流。
你在山杠杠上,我在水沟沟旁。
望着你那杠杠走半天哩,你看着我的沟沟没尽头唉。
山杠杠喂水沟沟,想着哥哥哩只能吼一吼。
喊一声我的哥哥喂,泪珠儿滚滚流。
你在山杠杠,我在那水沟沟。
你那山杠杠山太高哩,我这水沟沟水难留。
山杠杠喂水沟沟,妹妹只想嫁到山外头……
为了恢复棋盘社区昔日生态景象,生性要强的李天平带领村民起早摸黑,带领支部一班人从自家和亲戚做起,带头拆除、关闭不利棋盘青山绿水发展的煤矿、石灰窑、砖瓦窑……
从2004年起,社区先后关闭了62家小煤窑、5家玻璃厂、3家砖厂。说老实话,一时也让习惯在这些五小企业打工挣钱的山里人不适应,特别是一些企业主更是带头反对。李天平就带着村两委班子人员,认真学习中央、省、市乡村振兴精神,特别深刻领会习近平总书记的“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深刻内涵。根据国家“林补”政策,把“砍树卖”变为“植树”挣国家补贴;把“挖煤掘矿”变为种猕猴桃、“三木”药材、笋用竹等绿色致富产品,致富山里人。
罗远良,石瓮社区一位普通农民,也曾面临不能挖煤采矿挣钱而彷徨过。但在社区的动员下,他果断将自家4亩地全种上了猕猴桃,并带领其他百余户农民成立了向峨杰友猕猴桃合作社,每年仅猕猴桃经营创收达1000多万元,他和100多户合作社社员从此走上了猕猴桃致富路。前几天,我们来到他家猕猴地里,看着他家漫山遍野套满袋的猕猴桃,沉甸甸地把一棵棵树枝都压弯了。罗远良随手摘了一些熟透的果子,让我们一边品尝,一边喜滋滋地告诉我们,今年他家猕猴桃又是一个丰收年,粗略一算,4亩地保守估计也要卖个10余万元。
棋盘村率先实现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其他村社也紧紧跟上。蒲阳镇党委书记张思学告诉我们,如今的向峨,已是“一村一品,一村一景”特色,一大批专业户、合作社开始崭露头角,向峨人的腰包鼓了,日子也越来越有奔头。从不完全统计的数据来看,从2010年起,向峨因地制宜,就已实现了茶叶、猕猴桃、笋用竹、“三木”药材四个一万亩,年创山地农业经济产值达18.5亿元。昔日千疮百孔的向峨挖矿山,已是绿意盎然、生态翠美的富裕山。
如今的这里,山青了,水绿了,无限风光不光富了向峨山里人,也醉了来此的四面八方游人。尤其在这秋果飘香的季节,更是游人如织。
富了的向峨山里人朴实无华,深谢党恩党情,当地一些放下锄头拿笔头的“土”秀才们,还作词作曲,编起了新时代的向峨新山歌。
这不,谢邦棋、李武两个向峨山里汉子,一个作词,一个作曲,把《向峨——我想走进的地方》从向峨山里传到山外。尽管歌词不如大家手笔,但它是向峨山里人真情的流露:
向峨啊向峨
我想走近的地方
高高的向峨
顶天的力量
雾漫山丘
重峦叠嶂
生态的向峨
穿起七彩的衣裳
向峨啊向峨
我想走进的地方
向峨啊向峨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向往
……
秋果飘香,请到向峨来。(云朝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