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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的玉米(外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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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玉米用生长的方式在田埂上行走,步幅的跨度是叶子的长度。太阳用卷尺丈量玉米的心胸,总是追赶不上季节的脚步。

玉米在田埂上行走,像父亲挑着黎明在原野上播种,晨曦挽起裤脚,走到田里,像扶犁铧那样,扶直了父亲的腰身。

绿色总是在行走,走出了自己的声音,像一支拉练的队伍。更像一位位哨兵,守护着田园的笑容和丰收的羽翼。

2

雨水用节奏敲响暮鼓晨钟,它的辽阔,覆盖了一片土地的景致; 它的飘摇,掩饰了树与庄稼竞争的真相。

秋日是一壶热水在慢慢降温。

玉米只是一片片站立的茶叶,适当的水温更利于叶子的展示。品茶之人总把杯中之茶,当成姜太公在渭水河畔独钓的背影。

3

玉米的胡须不是苍老的象征,也不是智慧的证明,只是一种思绪的流露。从口腔中吐出的语言,经过日夜的晾晒,沥过水分,成了文字,成为历练的支撑。

无言的表白,往往富有感情色彩。

4

青豆常常与玉米私语。在一条路上行走,勾肩搭背,总被人当成是一对情侣。

原来,青豆是一位盲人,玉米的搀扶是绿色的滋养。各自都有甜蜜的浆汁,在心中流淌。

5

猕猴桃在玉米的掩盖下,画圆了一个个句号,总结了太阳的光芒和雨露的甜蜜。玉米的叶子是一把刀,切开了熟透的黄昏,流出了晚霞的汁液。

每一棵玉米都是一个波浪,玉米包是一群鱼儿,争相浮出了水面。

谷子熟了

谷子熟了的时候,父亲开进田里的收割机,像爷爷拨打的算盘,做着加法和乘法,响声比季节的脚步更为欢快;像奶奶烧热的熨斗,再次使家里的日子没有了褶皱。

在田里,父亲一次次弯下腰去,扶起谷穗的头颅,像扶起爷爷倒下后身躯的余温。谷粒如汗滴,湿透了土地的胸背。

秸秆像父亲脚上的皮肤那么粗糙。曾经堆起的草垛,成为一件蓑衣,在雪夜钓起了寒江上的一碗鱼汤。

芋荷撑开一把伞来,想掩盖稻谷的成熟,稻谷垂下头颅,收敛金子的光芒。一丛狗尾巴草,像松鼠,总把谷粒当成了松子。

丰收的稻田,再次翻开课本,等待又一批种子播下文字,构思一篇文章的萌芽。

谷桩,留下一截截父亲没有燃尽的烟头,被母亲捡回家去,丢进了灶膛。(晨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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