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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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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一立,人似乎就不那么缩颈委身,像是也跟着立了起来。若阳光再一照,简直跟新柳一般,亭亭玉立了。

初春晴夜,但闻窗外风吹叶响,便心想剪刀似的春风已裁出细叶千丝万缕,天晓后也大抵是片艳阳。及至清晨,春光明媚,而那本该妆成碧玉的河柳,仍树树秃条。

春风送暖毫无虚假。可诗中的风未必就是世上的风。

几夜飒飒,时至除夕。当春晚的新年钟声刚一敲响时,家人就招呼道:大年初一了,不准扫地倒垃圾哦。这一呼,我才幡然知晓,那裁叶的剪刀,原来是阴历二月的,一时愧觉过得有点不知天日、不辨阴阳。好在春节伊始,我跟着就以初一、初二、初三,而不是按8日、9日、10日来数算日子了。且数说得阳历浑然若无,以至于偶尔想想今天几月几日,一时半会真还对不上号来。

这种阴差阳错的日子,还是外婆在世时,才常有过的。那时,外婆经常今天初几、明天初几地数来数去,数得我不得不常去翻看日历,生怕被某个初几误了劳作或休息。外婆不识字,恐怕也懂不起日晷、观不来月相,咋就把那些个初几数说得一日不差?母亲说,婆是老年人,只晓得老皇历、老日子、老习俗。我小的时候总是言而无忌,一旦犯了,外婆马上就会侧面朝地连吐“呸呸呸”,接着像念经似地念上一下“大吉大利”。过年时,外婆把我盯得很紧,只要出言稍有不恭、不吉,就连忙叫我快去抓把吃的,把嘴堵上,甚至有时把初几的天日说错了,老人家也会唠叨一阵,说我在“活天昏”。

“初几”本身肯定不是什么习俗,大不了跟某些俗事俗礼有关。我一向就有点不拘俗约,但恰逢过年时,便莫名地心生敬畏。其间到底有哪些讲究,其实并不完全清楚,只觉得凡事都该有所禁忌,至少初几头不出门、不串门,不扰人、不约人,尤其莫妄言。

这样一来,自己就像被一把古铜色的锁严严锁在了正月里,时而看看电视翻翻书,时而望望云天上上网,只不过任随做什么几乎都嘴不离食。总觉惟有“食”没啥不可随心而欲,恍若大年就是个大吃之年。只是吃也有个吃规,孔子规箴“食不言”,意在使人行不逾礼。我倒觉得这一箴规可以放之种种场合的大小席间,当作“席右铭”,以免祸从口出。

许因如此,差不多夜深人静时,我才与小超轻声低语地天南海北起来,好像正月夜话就百无禁忌了。一般聊到窗外泛白,我俩才鬼也似地急忙散去。然后昏昏然睡到午时,一起床,又吃将起来,又将初几挂在了嘴边。

过了十五,也就是到庙会上闹了一下花灯溢彩、人潮喧涌的元宵,这个年,就算过了。年一过,我们蓦然如约,同时同声地回到阳历,仿佛阴历记法只是为一年一度的大年而确立的。

多年来,过年于我近乎得过且过了,似觉年味早就逐年淡了下来。其实,年味本是很绵长、很沉厚的,也是五味杂陈的,极其耐人咀嚼。我曾不止一次地将其咀来嚼去,感觉年年味味并非腊肉香肠、汤圆水饺那些个什么吃的,而是毫不留意就说到的“初几、初几”,有如一些不经意忘却又不经意想起的陈年往事。(安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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