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下雨不来。”初三那年,第一次接触关于张爱玲的文字,便是这句话。这话对我来说未免有些晦涩,却勾起了对这个神秘女人的好奇心。再次了解她,便是读这本《张爱玲杂集》。
张爱玲是青涩的,她对爱情有着最纯粹的执着,正如她的《爱》里那句:“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句:‘哦,你也在这里吗?’”不同于泰戈尔的热忱,不同于徐志摩的轰轰烈烈,她温柔,她细腻,却给人以最大的遗憾和慰藉。张爱玲是平凡的,在她眼里,世俗生活最平凡的场景就像“心酸眼亮的一刹那”。没有名门之后的娇纵,她,就像市井里的小女子,恬淡似水。张爱玲是透彻的,生命于她而言是残酷的,“看到我们缩小又缩小的,怯怯的愿望,我总觉得有无限的惨伤”。她像一只囚鸟,痛苦,挣扎,又一次次重生。张爱玲是洒脱的,正如那句“长的是磨难,短的是人生”,她眼波流转,睥睨红尘,却终是一袭白衣,眼中清亮。
该怎么形容读她的文字时的心境呢?那种感觉就像有一双无形的双手扼住了你的呼吸,读完一篇文章,你满头大汗;也像某个想灌进一瓶汽水的炎炎夏日,你想要抓住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看不清。像懵懂的初学者,在文字里,你渴望着与她相遇甚至相知,结果发现最后只能抓住只言片语的浪漫,宛如把心浸泡在一杯柠檬水里,酸涩,肿胀,却有种灵魂的超然与解脱。尽管如此,她的人生态度也同样感染着我的生活,至少站在雾气弥漫的人生路口选择时,我多了份淡然;至少在面对挫折时,我少了点颓废;至少在直面生活的残酷时,我多了股力量。也许,这便是我现在能做到的和她最好的相遇。正如她所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于我而言,她如同一颗星辰,可伸手摘星,亦不至于落得满手污泥。
漫漫人生路,每个人看的风景都不同,但生命是精彩的,尤其是在张爱玲的笔下,它如孩童般可爱。现在的我还读不透张爱玲的文字,可美人在骨不在皮,相信随着岁月的积淀,阅历的丰富,终有一天,她的神秘也会慢慢散去,终我一生,与她邂逅,也未尝不是一种浪漫。
像尽己所能地讨好一场烟火,毫不期待它照亮整个夜空,只希望它让你抬头倾慕,哪怕只有一秒的刹那芳华,这就是浪漫,而张爱玲,就是浪漫的另一个名字。也许于时代而言,她既白得如床前明月光,亦红得似心口朱砂痣吧。 (指导教师 罗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