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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总”到“山民”

——老错在余家山“隐居”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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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错很喜欢陶渊明《饮酒·其五》中的诗句:“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诗人摆脱世俗,追求美好的田园生活成为他内心的情结。2015年年初,老错毅然关掉成都的两家公司,来到中兴镇三溪社区余家山做了一位“山民”,修整木屋、开辟道路、推平土坡、在曾经的荒地上种上了蓝莓……4年过去了,在老错的打理下,如今蓝莓硕果累累,木板青瓦房风格古朴,房前屋后花木俨然,蜜蜂嗡嗡采蜜,他两岁的小女儿在院子里自在玩耍,几只小鸡“唧唧唧”地在山坡上觅食……老错实现了他的田园梦。

老错说,曾经在城市里被钢筋水泥丛林包围,浮生若梦;如今,他脚踏实地,终于在都江堰市的一处乡下找到了真实的自己,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安宁充实。如今老错的生活正如陶渊明所写那般——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本报记者 缪英 文/图)

丰收 蓝莓园硕果累累

认识老错纯属偶然:周末驱车慢行在中兴镇三溪社区,溯溪流而上,渐渐远离喧嚣。行至社区6组,见到几处低矮民居,和村民攀谈得知:有一个成都人在6组租地种蓝莓。顺着指引,发现村道路边有块标识牌,上面写着“老错蓝莓采摘园”,距村道350米。沿着一条碎石路步行下山,终于见到老错和他的蓝莓园。

其实,老错姓向,老错是他的网名。他解释,“错”取其错过、错误之意。

只见蓝莓长在梯田的垄上,植株约一米左右高度,一簇簇果实垂挂枝头令人垂涎欲滴。可奇怪的是,所有成熟的蓝莓上面都罩了一张白色的大网,要去摘果实,还需要掀起网子进入。老错解释:“是因为这里地处山林,居住了很多鸟类,如山喳子、麻雀等,蓝莓成熟期,鸟儿们一扑下来,园子里的果子大部分都遭殃了。”据悉,去年老错的蓝莓园就遭到了鸟儿们的“侵袭”,所以今年他提前采取了预防措施。

老错热情地招呼我们进地采摘。成熟的蓝莓表面自带一层“薄霜”,这是蓝莓果粉,是一种天然物质,附在蓝莓的表面,可以减少蓝莓水分的流失。仔细品尝,蓝莓酸甜适中,有着浓郁的果香味。老错介绍,目前他种植了4个蓝莓品种,有着不同的成熟期。其中有两个品种为“兔眼”,果实成熟前其颜色红如兔眼,故得名为兔眼蓝莓。老错带我们到下面土坡处,只见兔眼蓝莓植株高大,枝头挂满了果实。果实累累把枝条压弯了腰。老错拿着剪子在园中修枝,“枝条和果实一样,都会争抢土壤养分,如不修剪枝条,势必会影响果子的质量。”

经过几年的经验积累,老错俨然已经成为一位地道的“山民”,“刚开始的时候,施复合肥发现对土质不好,接着施农家肥,现在施蚯蚓土和腐质肥,土质疏松营养充足。”望着硕果累累的枝头,老错表示,后期成熟的兔眼蓝莓,他将不再罩网子,“鸟儿们来吃就吃,我们也做了这么久的邻居,没有关系。”如今的老错心胸很是豁达。

改变 田园陶冶性情

老错说,曾经的他是个急性子,工作从不过夜。虽说“本性难移”,但是现在改变了很多。曾经在都市里夜夜难寐,如今他从晚上六七点睡到第二天早晨七八点,都不带做梦的,有着从未有过的安然和宁静。

曾经的老错,所从事的职业和安静完全不沾边。

1971年出生的老错从四川大学毕业以后,一直从事销售工作,在上海、北京的外企工作多年,曾经也攒下不少家业。正是由于“好动” 的性格,老错把大部分资金都用在了另外的两项爱好上了:赛车和登山。“16岁时,我就取得了赛车手资格证;珠穆朗玛峰、梅里雪山都去过好几次,虽然没有登顶珠峰,但是非常享受攀登的过程。”

经历了曾经的绚烂和多彩,老错越来越忠实于内心的声音。2014年年底,他经过多方考察,终于选定了中兴镇三溪社区余家山这块宝地,这里四面环山,生态良好,距离山下的三溪社区村委会只有两公里左右路程,有着良好的地理优势和自然优势。老错说干就干,和村民签订了土地流转协议。2015年年初,他租下一处民房,将倒塌的木板房扶正并修缮;没有路,就开辟一条路,350米长的一条路花费了10多万元;请人给荒地除草、翻耕;曾经房前屋后都是山坡,为了打造一个农家小院,老错借助推土机的力量、肩挑手推,硬是将院子扩建了两百多平方米。

真正沉下心做一位“山民”,老错最初也经历了很多艰难的时刻,比如在有些事上和村民久久达不成一致,改造房屋的手续审批不下来的时候,他也会沮丧,也曾经动过放弃的念头,可最终,他都挺过来了。山野的疾风骤雨给了他当头棒喝,可山野温柔的阳光也抚慰了他受伤的心灵,所以如今的他已经融入了余家山,和村民关系密切,和自然相处和谐。

未来 心安之处是故乡

漫步在老错打造的院子里,兰草、黄杨、红豆杉等花木长势良好,长在院子边的树木已经围成一道栅栏,使小院保持一定的私密性。今年春节挂上去的红灯笼给老旧的木板房增添了生机和活力,随手捡的木桩,稍加打磨就变成了一个茶台。厨房里,水泥砌的柴火灶台,装菜的竹篓等朴素自然,老错的生活方式有着田园的纯朴,也有着别样的诗情画意。

穿过厨房,到达后院,在后门处的平台上,一把大大的遮阳伞下放一张茶桌,置身荫下,赏景品茗。一盆盆多肉植物长势颇好。老错的动手能力特别强,自己买来斧子、斫子,把树墩中部挖空就变成了花盆。还有个“树花盆”两头穿了绳子套在树上,呈荡秋千的架势。而旁边自然生长的大石头上长着薄薄的一层苔藓,上面生长着几株多肉和野花。老错2岁的小女儿就在这自然的环境里尽情玩耍,几只小鸡成为她亲密的“小伙伴”。再往上,就是一片竹林,鸟儿们在欢快地唱着歌,在茶香袅袅中,这样的清幽山居生活让人忘却身外事。苏轼曾因喜爱荔枝,写下“日啖荔枝三百颗,不妨长作岭南人”诗句,看了老错的院子,我也想长作“山里人”了。

老错还在房屋左侧的空地上挖了一个几百立方米的大池子,准备建一个游泳池,从山上引来的山泉水在夏天经过曝晒以后,温度适中就可畅游。在露天游泳池游泳,抬眼就是蓝天白云,耳畔是鸟儿清脆的歌声,这会是怎样的美妙体验?值得期待!

去年,老错就开始酿蓝莓果酒。今年他准备再做些蓝莓果酱,到时分送给亲朋好友。房屋廊下放着蜂箱,蜜蜂自动上门筑巢,所取得的蜂蜜天然纯正。对于自己辛苦劳作的成果,老错自然十分珍惜,“如果有人来此采摘,我希望他们能体会到劳动者的辛苦,珍视其劳动成果,并对土地的馈赠怀有深深的敬意。”

老错性格开朗,喜欢结交朋友,但他并不希望把他目前的状态改变太多,如果太过商业化则违背了他的初衷。他说,很多人都是因为初识而成为朋友,如果投契,大家下次来的时候可以带上菜和酒,一起做饭喝酒,一起赏月听风,有两间客房可以免费入住。但是,如果你理解不了他的这种情怀和生活方式,那就还是不要去打扰他的清静。

不管过去是否错过或者有多少错误,老错已经找到了他自认为比较舒服的生活方式。老错说他未来的想法就是:希望有三两个朋友,大家有一些经济基础的同时还具有良好的知识背景,和他一样,有一小院,有一些产业,各自独立又紧密联系。偶尔有三五好友来此小住,来此康养,夏时听风,冬时煮雪,于愿足矣。临走时,记者瞥见一株几十年树龄的核桃树枝丫间的一株石斛开着黄色的花朵,有着小小的明艳。对面的卧牛山似在对我们微微颔首。我们有理由相信,下次再来时,这里一定会更美。心安之处是故乡,老错,祝贺你终于找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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