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读师范校开始抽烟到结婚,我的烟龄已有8年。父亲、母亲抽烟,所以我抽烟也是顺理成章的,那时无拘无束,想抽就抽。一天两包烟“收早工”。
结婚后,情况大不一样了。妻是医务工作者,竭力反对我抽烟。起初还好,包容、友善地劝阻,给我讲吸烟有害健康的道理,劝我把烟戒掉。但是,我烟瘾很大,要戒掉谈何容易啊!时间一长我们经常发生争吵,虽然这样,毕竟她是为了我好,所以我常常让着她,殊不知她得寸进尺,寸步不让。
妻爱好文学,为了帮我戒烟,她煞费苦心,绞尽脑汁编了一副对联贴在卫生间门前:“烟如捣屎棒,嘴像臭烟缸”,横批“臭不可闻”。看后,我哭笑不得,只好向她认错、检讨。但妻不依不饶,几天都不和我亲近。
吸烟经常导致咳嗽,也时常头昏脑涨,再说妻又管得严,我心里也盘算着把烟戒掉。同事说戒烟时吃零食或口香糖,效果最好,妻积极支持我。我如法炮制,万万没想到,半个月过去,烟没少抽一支,吃零食和口香糖却上瘾了。不过,为了不和妻争吵,我绝少在家里或者当着她的面抽烟。
一个阳光灿烂的早上,晨风送来淡淡的花香,我忍不住在阳台抽起烟来。不一会儿连连咳嗽,妻突然冲过来,一把夺下那支烟,又抓住我的衣服放声大哭:“你不为你父母和我们这个家负责,也得为你的孩子的健康负责啊!”她抓住我的双肩不放,边哭边数落。
我无言以对,暗暗骂自己没出息。那时妻已怀上孩子,为了息事宁人,当着妻的面我把剩下的半包烟扯得稀烂扔进垃圾桶,并发誓说:“如果再抽,要打要罚随你便。”
戒烟真的比登天还难,难怪有人说“要我戒烟不如把饭戒掉”。看见别人抽烟,我就想抽,闻着烟味,感觉香喷喷的直打哈欠、流眼泪,那样子就跟影视作品中吸毒者毒瘾发作时的嘴脸差不多。有时同事递烟,实在经不住诱惑,偷偷抽上几口赶快灭掉。回家后,对烟味十分敏感的妻总觉得不对劲:“戒了几天烟了,为啥身上烟味还这么浓?”我一本正经地说:“没抽呀。”妻疑惑地打量了我好一阵。
我很惭愧,经常自责这鬼烟总是戒不掉。一天中午,妻又闻到了我身上的烟味,叫我站住把衣袋翻了个底朝天,看是不是有烟末。接着又要我伸出手来,一闻便闹了起来:“这么没出息!赌咒发誓要戒烟,咋个还在抽呀?”……月末,我去财务科领工资时,才知道已被妻领走了。她控制了我的薪水,零花钱分文不给。不仅如此,从那天起,不但天天要检查我的衣袋,闻我的手指,还要我把嘴张开让她闻一会儿,看有没有“异”味。其实,妻的苦心仍是白费,她有“政策”,我有对策,烟还是偷着抽,她虽然控制了我的工资,但控制不了我每月的稿酬。用烟嘴吸烟,避免了手指上留下的蛛丝马迹。每天下班后,在办公室把口漱了又漱,还反复咀嚼茶叶来除去口中的烟味。就这样,我又偷偷摸摸地抽了一两年。
慢慢地我身体越来越坏,经常咳嗽不止。一日下午晚饭前,我感到胸部剧烈疼痛,女儿、女婿送我去医院经医生初步检查,怀疑是肺癌,还给家里下了病危通知书。我知道后霎时吓得冷汗直冒,后来确诊为胸膜炎。治愈后,医生语重心长地说:“如果你想多活几年,烟要坚决戒掉。”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此后,我痛下决心,终于把烟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