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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灯灭烛者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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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怀远”的唐人张九龄说:灭烛怜光满。清人袁枚说:吹灯窗更明,月照一天白。都认为灯烛能蒙蔽双眼,反而破坏满屋的清辉和屋外的一轮明月。但灭烛的张九龄“怜”出的是情感,而吹灯的袁枚,我认为倒契合生活实际,反正月明如昼,吹灯还能节省点灯油钱。注意,袁枚还特意写出他“吹灯”的日期是“十二月十五夜”,正是寒冬之季,让我有理由相信“月照一天白”,该有雪花助阵。你看灭灯就寝的白居易,能“复见窗户明”,就因为“夜深知雪重”,就是说夜深积雪的反光就像月光一样映亮他的窗户。——难怪晋代的孙康能借用雪的反光来勤奋读书。当然白居易也有灭灯之举,那是他在“灭灯犹暗坐”地怀念友人。但与张九龄“怀人”却不知所“怀”何人相比,白居易明确表示怀念故友元稹。

“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就算灭灯的白居易,暗坐中忘了夜深。但灭烛的张九龄已感觉到夜冷露重,他都要“披衣”御寒,更别说袁枚“吹灯”在寒冬季节。时间不早了,夜又冷,也该洗洗睡了。当然,对每一个离别的“怨遥夜”的情人来说,“竟夕起相思”也在情理之中,此际一心思念情人,哪知道夜深和寒冷。即使吹灯睡觉,也是彻夜难眠,不如让他们“披衣”再坐一会。问题是当他俩睡在一个窗户下,尤其是“月照一天白”着焦头烂额的生活,你还又是“披衣”,又是“暗坐”吗?我看还是早点吹灯睡觉好。不然,说不定气得老婆来发飙,就像袁枚所写:美人含怒夺灯去,问郎知是几更天?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披衣相思,暗坐发呆,你明天不想上班啊。——我这么说肯定没有诗意,但倒符合生活实际。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还是苏东坡对月祈求得好,“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我想这也是所有吹灯灭烛者的心愿吧!(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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