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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祟与压岁

作者 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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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至春节,便有一个出现频率颇高的词叫“压岁钱”,基本上说的是除夕之夜,一家人吃完年夜饭,孩子们便盼来了一年的重头大戏——讨红包,待给长辈们拜过年后,孩子便会得到长辈们事先准备好的红包,这叫压岁钱。几乎每一个境况不同的家庭,都会或多或少给孩子一个压岁红包,赚来孩子一脸灿烂与满足。

在我的成长记忆中,我却有过一次给父母发“压岁钱”的经历,至今印象深刻。

那时日子还不富裕,我们家更不例外。父母老家在几百公里外的山坳里,他们虽然有了工作,但每月的薪水除了养家,还要寄回兄弟姐妹众多的农村老家。

有一年,临近春节了,一封电报扰乱了家里的平静:爷爷病重。弥留之际,爷爷希望见爸爸最后一面。几乎是仓促之中,爸爸带着我回了老家。

我永远记得在那个大山深处的老家,天上的乌鸦阵阵乱舞,聒噪不宁,叫得人丝丝心碎。爸爸跪在爷爷的床前,双手紧紧拉着即将撒手而去的爷爷,直到变成了泪人。

爷爷下葬后,爸爸带我即将返程。站在破旧的祖屋前,望着还没有从悲痛中醒来、因为肺病而喘得厉害的奶奶,爸爸的手在口袋里反复折腾,最后还是掏出了全部的积余,塞在了奶奶的枕头下面。

那一次,我是饿着肚子挤了一夜的火车回的家,除了一张半车票(我是半票),父亲兜里已经一文不名。面对伫立的父亲,母亲没有半句怨言,但是,春节马上来临,仅有的存款都留在了老家,现在连割肉过节都谈不上了,除夕该怎么过呢?

除夕夜,母亲围着灶台折腾了半晌,端了一锅手擀的烩面出来,汤汁里冒着一点油花花,屋子里竟有了扑鼻的猪油香。父母似乎觉得对不起我,很认真地说,这是一个没有肉吃的除夕,但相信来年的日子会美好。

父母说完都怔住了,他们看见我打开衣柜,把一个藏在衣裳下的木盒抱了出来,打开盒盖,里面是些零零碎碎的纸币和硬币,足足二十多元。我把木盒递给母亲,像个大人似地对他们说,这是我攒下的,今年给你们做压岁钱。

父母都上来抱我,眼眶一下湿润了。他们都知道,这些零碎钱,是我用了三个暑假,去树梢间寻找蝉衣,又用了三个寒假,去果树下寻捡枳实,然后去中药材代销店一分一分换成钞票的。三年来,我像一个守财奴般辛辛苦苦守着那个木盒,做梦都希望有一天能把那个木盒装满,现在一下子变成了压岁钱送给父母,我心痛得眼泪汪汪。

那个除夕之夜,父母抱着我,翻滚的泪花让我一生难忘。

很多年后,已为人父的我每到除夕,都会带着妻儿回到父母家,守着春节联欢晚会品味佳肴美酒。而席桌上,父母总是习惯性地给孙子封上压岁红包,而我们也不忘为父母奉上吉祥的压岁红包。有时孩子不太理解,觉得送来送去就是多余,我就会告诉他,压岁钱其实包含了“压祟”和“压岁”两重意思。前者是长辈对晚辈,用压岁钱去压住邪祟,保佑孩子一生平安;而后者是晚辈对长辈,压岁钱“压”的是年岁,期盼老年人健康长寿。两者都是春节的传统习俗。

今天,父母和我们的生活都早已驶上了幸福的快车道,而除夕之夜的压岁钱,也成为其乐融融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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