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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桂花飘香

作者 □蚁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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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在地震以后,当我家的房子被定成危房以后,我一度很伤心,甚至是绝望。这伤心绝望里,不光光是因为家没有了,其实在我心里,还疼惜我窗下那几棵茂盛的桂花树……

不知从何时起,我喜欢扶窗往外望,大概是行动渐渐不便的时候吧。当时光流转到八月底,我扶着窗往外望时,欣喜地看见窗台下桂花树的树丫枝节上,竟冒出了一颗颗如小豌豆样的芽儿。看着这些长在枝丫上密密麻麻的芽儿,我的内心不禁狂喜,不知今年的桂花会开得怎样欢腾?

带着一颗期盼的心,我虔诚地等待它开花。九月初,因有事我得远行一趟,等我隔了几天回到家中,没想到桂花开了满树,淡黄色的小花一朵连着一朵,几朵连成一簇,就好像蓝天里绽放的礼花一样。从这一朵朵小花里,我似乎看出了一个道理:一人难成行。但在这礼花似的花里,我又看见每朵花把属于自己的那份芬芳吐露,尽情盛开为大众带来芬芳……

一簇簇的“礼花”缀满枝头,远远看上去,桂花树最上面一层是生命的绿色,下面就是一抹连着一抹的嫩黄色的桂花,那些黄色的小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那样晶莹剔透;抬头望望天空,一半是淡灰色,一半是浅蓝色,金黄色的阳光从天空中一泻而下。几缕秋风吹过,它们就随风摇曳起来,有些走到生命尽头的花儿就如流星雨般纷纷飘摇、坠落……

我喜欢初秋,因为它带来了我喜爱的桂花香,在这个季节里我又特别喜欢晴朗的天空。晴朗的天空湛蓝、湛蓝的,飘着朵朵棉花似的白云,曾经在我还能行走自如时,我就喜欢在秋季的天空下溜达。如今,当我的双腿在病魔的蚕食下渐渐失去行动能力后,我便开着我的电动轮椅在秋季的天空下溜达。在蓝天里、在秋风中、在荡漾着桂花香的空气里,任我那充满惆怅的思绪随风飘扬……

不知何故,香甜的桂花香在我这儿都充满了淡淡的惆怅,这样的怅然既不至于伤心也不至于伤情。所以,我就如迷恋桂花香一样,竟然迷恋起了这种不伤的忧伤。我沉醉在花香里,沉醉在往事伤情里,更沉醉在这种不伤的幽静里……于是,我就在蓝天下,在香甜的桂花香里书写着那些不为人知的伤情往事。

此时,整个院子静悄悄的,上班的人上班,晨练的人晨练,扶窗望外,除了秋日的阳光照耀着两棵静静开放的桂花树,周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几缕秋风拂过,那些宜人的桂花香又随着那顽皮随性的风儿蹿溜到我的房间里来了。挂在窗上那紫色的风铃,在风吹过的时候,叮铃铃一阵轻声的脆响,就像对这初秋的歌唱。花开需欢吟,花谢也需欢吟。古今往来众多的文人墨客唱春、吟春、舞春,我可能真是与众不同,我既吟春也欢秋。

这些天,我在心里一直有个小小的祈祷,希望别下雨,桂花它是经不住风雨摧残的。可我想到这儿,心里还是有些怅然。我想到往年桂花开时,一夜的秋雨过后,清晨起来湿漉漉的地上,就落了一地细碎的桂花,停在桂花树下的汽车也染了一车顶的嫩黄、花香,那寸草不生的花坛里,在这个时候也好似在一夜之间铺满一地黄色细碎的小花,此情此景让人脑海里立马生出了一个词:满地黄金甲!天空阴阴郁郁的,秋日细雨带着桂花残留的香气洋洋洒洒飘落,那景那情让人迷恋、让人情伤,也使人在悲情中迷幻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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